TWed2k - 感官至上 - [連載]牽豬哥

chenhm
銅驢友〔初級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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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1 : 2006-6-4 12:31 AM 全部回覆	送花 (0) 送出中...

「牽豬哥、放（音ㄆㄤˋ）去錢（掉錢之意），採小（浪費精子、精力）！」，這種早期農村社會的俚語，隱含著許多有趣的農村風情話--
　　約二十多年前，毛豬配種，一般都請飼養種公豬的業者，帶著種公豬親至飼養種母豬的養豬場中進行交配，目前則因大部分養豬場自己飼養種公豬，或直接購買仔豬飼養，而使毛豬配種行業，逐漸成為另類夕陽農業。
　　數十年前，台灣經濟情況較差，許多農村家庭都以養豬當副業貼補家用，或補充子女教育經費，甚至還有人拿豬仔當「某本」或「嫁妝」，豬之為用大矣哉！
　　當時家庭飼養毛豬的頭數不多，多則二、三十隻，少則一、二隻而已，部分家庭專門飼養仔豬出售，部分家庭則因不願向他人買仔豬，遂自己飼養母豬傳種。
　　飼主在母豬發情時，一般都必須請種公豬業者帶「豬哥」前往交配，因而有「牽豬哥」的特殊行業。
　　豬仔交配播種最佳時機，大約於母豬發情後三至四日最佳，種公豬飼主接受客戶委託後，他本人會到飼主家中觀察種母豬發情程度，依據生殖器色澤和柔軟度判斷，起初發情時為紅色，然後轉為藍色，最後呈現紫色，當轉為紫色時，就表示已熟透軟化，此時如再不把握機會交配，可能就會錯失受孕時機。
　　而如果太早交配，則因母豬生殖器不夠軟化，可能會有疼痛或不舒適感，所以成功率也不大，這就是業者必須跑兩趟的原因。
　　因早期交通工具不發達，大部分「牽豬哥」的業者，於帶豬哥前往配種時，都是拿一支竹竿，徒步趕豬哥到目的地，辦完事兒再徒步趕回家，早期農村經常看得到這種在馬路上趕豬哥的場景。
　　當時常有鄉下孩子，追逐在「牽豬哥」的後面，習慣性地齊聲唱著小鬼壓根兒搞不懂是啥意思的「牽豬哥、放去錢，採小；牽豬哥、放去錢…」。
　　「牽豬哥」的業者常被弄得啼笑皆非，有些脾氣較暴躁的業者被唱火了，有時會拿趕豬哥的竹竿追打孩童，但「豬哥」沒人管就到處亂跑，「牽豬哥」的顧此失彼，氣呼呼地大罵：「猴死囝仔，恁爸生恁這款夭壽仔，正是採小咧！」（按：「牽豬哥、放去錢，採小」俚語原意是「豬公辦完事兒卻掉了錢，浪費精子白幹活兒」，用來比喻做事情白費力氣卻沒得到好處。）
　　鄉下小孩雖然看過「牽豬哥」的在鄉間小道上「蹓豬」，卻也沒看過豬哥幹活兒，那是另一種使小鬼們覺得既神秘又詭異的事，大人總是不准小孩觀看，「豬哥」進場後，大人們會告訴小孩：「豬仔相咬凍看，注意會被咬著」，或是「看了後目會青瞑」。
　　大人最會白賊騙囝仔，長大才知道原來是幹那種小孩兒見不得之事。
　　「牽豬哥」有一項職業道德，飼主一般一隻豬哥一天只讓牠交配一次，一般種公豬業者都會多養幾隻公豬，以便輪流「帶出場」服務，主要就是避免過度交配導致精蟲稀薄，母豬產子太少會對不起人家。
　　坊間盛傳「豬哥吃鴨卵」，就是業者為豬哥進補的簡單方法，說得貼切一點兒，就是增加豬哥「精」力。
　　種豬業者另有一種奇特現象，有許多「牽豬哥」的會有禿頭「毛」病，據稱業者為了便於工作，經常理光頭，日久自然成禿。
　　有的人說是經常看豬哥幹那種「活兒」，所以人也「卡豬哥」，才會光頂，因而有人開玩笑說：「禿頭卡興鬼」。
　　較科學的說法是業者和豬哥同時進補，也經常作愛做之事，男性荷爾蒙作祟，才會童山濯濯。
　　有一則豬哥故事更有趣，相傳以前「牽豬哥」的並沒有禿頭現象，後來因那種行業相傳的一項商業機密，而使大部分業者丟掉煩惱絲 --
　　有一次一位種豬業者「豬哥輝仔」，應聘到遙遠的山上「牽豬哥」，因為路途遙遠，而且連當時最拉風的「鐵馬」，都無法騎上山，所以「豬哥輝仔」每次應邀到山上牽豬哥，都懶得上山去查看，教飼主注意觀察母豬發情色澤，以便掌握「牽豬哥」時機。
　　翻山越嶺長途跋涉，一大早走到天黑，到達目的地時已是豬疲人乏，豬哥更因為過度勞累而提不起「性」趣。
　　偏偏那位母豬飼主，為了怕像上一次「牽豬哥」的在他們家等了好幾天，吃掉他們家幾隻土雞仔，這次相得很準，如果不辦事兒的話，就要「大家說拜拜，明年才擱來」。
　　「換準是我也沒法度，知恁這袸叫阮來衝啥小？」豬哥輝仔眼看這趟「NO吮」，本來就一肚子火，豬哥又不肯幹，等於白跑一趟，更是火上加油。
　　這時母豬飼主說他父親以前也曾經碰到過類似情形，不過那是給「牛哥起盼」的方法，只要用刷子刷牛哥頭部，就會提起牠「性」趣，不知道這套對豬哥管不管用？
　　大家抱著不妨試試看的想法，結果一試就靈，皆大歡喜。
　　翌年，「豬哥輝仔」再度應聘上山，到達時同樣已是三更半暝。
　　「歐吉桑，恁阿輝仔卡會來？害恁行嗄遠足歹勢！」
　　「阮就是輝仔，阮老爸哪有法度行嗄遠？」
　　「啊！失禮！失禮！卡會一冬看到恁就禿頭啊？」天色黑暗，加上母豬飼主沒注意看，只記得「豬哥輝仔」並非光頭。
　　「煞知影舊年來山頂轉去了後，將恁教的步數甲阮某講，阮某想牛哥、豬哥攏有效…，害我煞變這款。」豬哥輝仔很不好意思地說。
　　後來牽豬哥的口耳相傳這項商業機密，使得業者大部份禿了頭。
　　牽豬哥的徒步走了數十年後，隨著交通工具進步，漸漸改以機車代步，後來又轉變成以拼裝車或貨車載運，愈來愈輕鬆。
　　而因農村經濟型態變遷，許多養豬場已經改為專業化的一貫作業方式，許多業者自己飼養種公豬自行交配，加上口蹄疫衝擊、水源區禁養、加入WTO等連鎖效應，使牽豬哥的走了數十年，再以車輛輾過十餘年歲月後，已逐漸走向窮途末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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